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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流域的风俗志

1998-06-22 来源:光明日报 夏斐 我有话说

汉水作为长江最大的支流,因为负载了太多的传说而显得有些缥缈和迷离。三千里汉水,沿岸最多的是码头,最神秘的是码头,最有文化的也是码头。码头与小镇,似乎就成了汉水流域文明与富裕的象征。它积淀着悠久的历史与文化。

王雄先生的汉水文化小说《阴阳碑》,正是以襄阳这个汉水流域历史文化名城鲜明的文化特征为背景而展开故事的。

全书通过权国思、女贞、六爷三个主要人物之间的恩仇纠葛,记述了弱者对强者的报复,畸性人对正常人的仇恨,反映了清末到民国年间军政变革、战乱不止、官匪一家、阴阳颠倒的社会现实,揭露和批判了植根于那个社会的伪善与残忍。

故事的主人公之一的六爷,出身于大户人家,但家道中落使他失去了可望承袭的奢华,突然的变故,又使他从此丧失了男人原始的尊严。当他成为一个乞丐王,并因此而坐到了上流社会席面的时候,他似乎又找到了那份自以为本该属于他而由于别人的无情使他丢掉了的荣耀与尊严,他要尽力去维护这一切。为此,形成了他阴阳多面、面善心恶的人格心态:他接济穷人,惩治汉奸,表现出同情弱者的一面;他横行霸道,迫害良民,又暴露了其虚伪、狡黠的一面。六爷是畸形儿,他是一面镜子,展示给人们的是那个病态社会中扭曲的人生。正视人性并予以表现,是成功塑造六爷这个典型人物的前提,正因如此,《阴阳碑》具有较高的认识价值和社会意义。

除六爷之外,作者还以极大的同情和惋惜之心雕塑了女贞,以深深的鄙弃刻划了权国思。贪欲使得有钱有势的权国思人性扭曲,伪善、自私是他性格中最突出的特征;仇恨使得女贞人性扭曲,善良但执着复仇是她最重要的人格特点;因生理的被戕害而对一切正常人的仇恨及报复是六爷的最主要性格特点。发生在他们三个身上并波及到整个一群人的人生悲剧的实质,是人性的被扭曲。它肇始的原因是人性中的贪欲。

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将这样一出触目惊心的人生悲剧,置放在汉水流域那充满原始神秘韵味的环境中,把一个曲曲折折的故事展现在一幅有情致、有层次、有发展的民俗风情和历史变革的大画卷中,既营造出浓浓的人情味,挖掘了人性美好的本质,也烘托出强者欺凌弱者的残忍、失去理智的复仇行为的残酷和无法掌握自己命运弱者的人生悲剧。而正是这些,使得这部小说既耐看又深刻,给读者献上了一部汉水流域的风俗志,一幅汉水文化的重彩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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